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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在极端情况下,会分泌一种目前的检测手段还无法检测出的毒素,称为神经毒素。神经毒素一旦产生,可在极短时间内致人于死地。————来自百度百科一切都是很清楚的,我只是不想说破。我知道你每次出门是和谁在一起的。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人。是你们,我说你们,当然是你和她,她是谁,我当然知道,我还是不想说破,免得你尴尬。你还记得那次周末我和办公室同事去郊外购买土特产吧,车开到半路上,我遇到她了,我问她去不去,她说不去,当时我看她的脸色不自然,有点红,就是心虚的那种红,我就知道她是约了你,要和你一起去那个山沟。我也知道你那天是去哪个山沟,你给我说了的,本来我怕你一个人去那里有危险,要陪你去的,但你不让我去,你说你在沟口走几步就回来了。那天在那个农贸市场,我心慌,你知道吧,一直想着你,几次把村民摆在路边的东西踢走了。最后我偷偷地给你韭菜时,你的样子我也看到了,我知道你们一起去了那里,但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还要千叮万嘱,说是一个人去山沟里危险,今后不要一个人去,最好是找个伴一起去。你当时还问韭菜是哪里来的,我说韭菜是我们在路边偷割的,你还笑了,但那笑不自然。你说,我说得对不对。表妹是把我当成别人了,她说的这些事情我不知道,当然无法回答她。表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要去摘花园里正在开放的迎春花。我说,不要这样,这花好好的,你折了,它们就死了,凋谢了。听到我的话,她把手收了回来,看着我说,有一次,我看见你手里拿着一束野菊花,外衣夹在手臂下,从路上往回走,走得有点狼狈。然后,我微信给你说,我看见你了,这你还有印象吧,其实在我看到你之前,大概十分钟吧,我就看到她了,她也在那条路上,走路和样子和你一样狼狈。我知道你们是去了那里,另一条沟里,一起的。当时你给我说,你也看到她了,看到她在你前面,为了不碰到她,你还在那里躲了一会,等她走远了,你才走。你在那里躲了一会,这我相信,你是怕两个人走一路,别人看见了说闲话,而不是怕遇见她,你们一早上几个小时都在一起的,只是回来的时候不敢走在一起,我说得对不对。为什么要骗我呢,你说你们一起去了那里,我也不会把你怎样呀,但是骗我,我就有点难受。当然,我也知道,你是怕对我说了真话,我会难受,所以才这样骗我的,但你这样骗我,我会更难受。还有那一次,你还记得吧,我去你经常去的那个沟里,我想去那个沟里看看,那里到底安全还是不完全,我害怕你在沟里遇到坏人什么的,那已经是深秋了,沟里有点冷,我给你发微信,你一直不回了,我就知道你还是和她在一起,最后,你还给了我一张照片,我问是在那里,你还说我了,然后,哈哈,那张照片是别人帮忙照的,你说你和朋友在一起,其实我知道那朋友是谁,我也知道你们那天去那里了。你说我心里难受不。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走了过来,坐在我们旁边的椅子上。表妹看到有人在面前,就不再说了。她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然后再看看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看表妹看她,就看了一会表妹,又看了一会我,指着我说,你是正常的,然后指着她说,她是不正常的。我就有点惊奇,这个精神病院的女人,这么看我们一眼,就能判断出谁正常谁不正常。难道她有什么特异功能不成。看到那个女人可能会影响到我们,刘娟就过来了。我问刘娟,这女人是谁。刘娟说,她原来是一个心理医生,她是不是说什么了,影响你们了,我马上把她带走。我说,我觉得这女人很厉害的,看了我们一眼,就能知道我是正常的,我表妹是不正常的。刘娟说,她就是因为眼力太厉害,识人能力超群,才把自己弄成精神病了。那我表妹呢,我表妹这是怎么回事。你表妹是爱上了一个人,因为爱情入了魔。刘娟说,你表妹是不是向你说起一个人。她是爱上了那个人,爱得发疯了。听我表妹说话的口气,好像是这样的。她好像把我当成了她爱的那个男人了。不单是你,只要是个男人,你表妹都会当成她爱的那个男人的。一个月前,听说表妹得了精神病,我有点不相信,但在上周,我姑姑打电话说,为了能治好她,已经送到精神病院了,我就放下了在英国的工作,回来了。表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就和我的亲妹妹一样,我必须要回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回来的飞机上,我已经想好了,如果这里精神病院的条件不行,我就把表妹带到国外。我一定要看好表妹的病。我是周末从英国外回来的,打听到刘娟在精神病院工作,我就找了刘娟。刘娟是我的高中同学,现在是精神病院的医生,而且正好是我表妹的主治医生。刘娟让我先和表妹接触一下,她说,我表妹这病,如果和亲人多交流一下,也许就慢慢地好了。表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英国吗。我回来看看你。草坪这里没有人。我们来到草坪边的樱花树下,樱花已经开过了,树下的椅子上落了一层粉红色的花瓣。表妹说,我们坐一会吧。表妹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把椅子上的花瓣捡起来,生怕自己的手指把花瓣弄碎了。她把花瓣放在自己的掌心,对着那些花瓣发呆。我指着树下的泥土对表妹说,花瓣丢在树下吧。表妹坐了下来,但花瓣还在她的手上。她说,你还记得那天我们一起喝酒吧,第二天早晨我在河堤上碰到你,我们还在那里说了几句话的,我说了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不对,有点憔悴,是晚上没有睡好,你要好好睡觉才行,不然身体会垮的。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去逛吧,因为我看你看到我时那种惊奇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约了她,要和她一起去那个山沟逛。我不不想说破,因为我爱你,我不想让你难堪。虽然离开你后,我的心里在流血,心里难受,但我爱你,我不想影响你的心情。后来,哈哈,还是一样的距离,我看到了她。她走在路的另一边,她肯定也看到了我,但我们都装作没有看到对方。然后我给你微信,说是看到她了,她也下来了。你还问我,给她说了吧,就说你在下面。我说没有说。你问我为什么没有对她说,咋不说一下你也在下面,咋不和你们一起去山沟里逛。啊,你知道那一天我有多么难受吧。表妹的眼角有了泪水。我递给她一张纸巾。啊,表哥,我怎么流泪了。是风,刚才吹风了。她又正常了。她把手里已经暖熟了的花瓣,丢在树下的泥土里。树下的泥土是刚翻过的,粉红色的花瓣都掉进黑红色的泥土里了。我知道我是病了,我也知道这里是精神病院。我应该对好多人胡说八道过,你是早晨来的是吧,我肯定也对你胡说八道了。我对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我这是有病,说出的话肯定不能相信。你不能相信一个精神病人的胡说八道。我说,丫丫,你没有说什么。表妹的小名叫丫丫,我们一直这样叫她。一个护士推着一张轮椅过来了,轮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戴着眼镜,长长的头发几乎把眼镜都遮挡住了。在离我们不远的另一棵樱桃树下,护士停了下来,那个男人从轮椅上下来,从轮椅里取出画板,把画板支在树下,开始在那里画画。从男人的所有动作里,并没有看出他有任何残疾。我想去问问那个护士,既然他没有残疾,为什么要坐个轮椅。我突然想起,这里是精神病院,我问什么问,这里的什么事情都不能按照正常的逻辑来思考。我认真地看了看表妹,除过那身病号服之外,她的一切都是正常的。除过隔一段时间会把我认成别人,再没有其它的毛病。而且在他把我认成别人的时候,说得那些话,除过说话时有些激动,所说内容有点混乱之外,说话的口气,叙述时的逻辑,和一个正常人说话没有区别。我想,她只是爱上了一个男人,如果知道他爱上谁了,找到她爱的那个人,她的病也许就好了。那个人,他叫什么名字,在那里。那个人。那个你爱的人。没有。你刚才对我说了的,怎么会没有。那是我病了,在胡说八道。一个精神病人的话,你也相信。表妹今年三十岁了,却一直没有找到对象。姑姑说,我都急的不行了,但每次介绍的对象,表妹最多见一面,就不再见了。我对姑姑说,是不是丫丫心里已经有人了。姑姑说,没有呀,如果她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引回来让我看看。也许丫丫有什么顾忌吧。能有什么顾忌呀,只要丫丫喜欢就行了,我们对丫丫找对象从来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丫丫喜欢的,我肯定也会喜欢的。丫丫平时都和谁在交往。丫丫平时交往的人也不多,只有一两个同学,有一个叫李萍的同学和丫丫交往的比较多,前年李萍结婚后,她们的交往好像就少了。单位呢,在单位交往的人怎么样。在单位什么情况,我不太了解。李萍我也认识,她和丫丫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同学。我找到李萍的时候,李萍正推着婴儿车在公园里晒太阳。孩子几个月了。五个月。你和丫丫关系好,我想知道,丫丫有男朋友吧。从我知道的情况看,她好像没有男朋友。我也让朋友们给她介绍过几个,但她都不喜欢。难道她一直没有给你透露过她男朋友的事吗。没有,我们关系这么好,如果她有男朋友,肯定会给我说的。我昨天去医院看丫丫了。什么,丫丫住院了,她得病了,得的什么病。在神经病院。啊,怎么回事。丫丫心里在想着一个人,应该是她喜欢的一个男人,我去看她的时候,感觉她不认识我了,她把我当成她喜欢的那个男人了,给我说了一些她和那个男人的事情,主要是对那个男人的一些怨言。然后,过一段时间,她好像又清醒了,知道我是谁了。我问医生了,医生说丫丫是因为爱情而发疯入魔了。所以我想知道,那个丫丫喜欢的男人是谁。如果我找到丫丫喜欢的那个男人,找到原因,丫丫的病可能就好了。我是前年结婚的,反正在我结婚前,我知道丫丫没有男朋友,我结婚后,我和丫丫的交往虽然少了一点,但我知道,如果她有了男朋友,肯定要给我说的,她没有给我说过,我觉得她肯定没有男朋友。但她犯病的时候,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一个男人和另一个女人以及她之间的故事。这我就不知道了。有了小孩后,我把工作辞了,专门在家里带小孩,这一天忙得不行了。啊,我想起了,我小孩满月的时候,丫丫还来了的,那时她也没有说过他男朋友的事情。不过,从那以后,这几个月我们都没有联系过了,是不是她这几个月新交了男朋友。不会,我听她犯病时说得那些事,好像她喜欢那个男的已经有三四年时间了。这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她说的那意思好像就是在几年前,她喜欢一个男的,但那个男的好像喜欢另一个女人。三四年前,我们基本上经常见面的,就是我谈对象的时候,我也经常和丫丫联系,一起玩的。那个时候,她根本就没有男朋友。绝对没有。是不是她有一个暗恋的对象,从来没有给你说过。也许吧,就我知道,她一直没有男朋友的。车里的婴儿在哭,李萍把婴儿抱起来。女孩还是男孩。女孩。我不怎么会逗小孩,就摸了一下婴儿的小手。婴儿感到我的抚摸,就不哭了,用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盯着我看。你看现在,这丫丫住院了,我都不知道,我要去医院看看她。好吧,你去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刘娟说,表妹肯定有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我说我已经问了我姑姑,还找了表妹平时关系最好的朋友,都说表妹没有男朋友。刘娟说,不可能的,肯定有这么一个人。那这个人在那里,怎么才能找到他。这得从你表妹平时接触到的人里面找。她原来工作的公司我也去过了,大家都说表妹工作认真负责,大家都喜欢她,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男朋友。我还专门问了和她一个部室的同事,那个同事说,他们在一个办公室六年了,从来没有发现表妹有男朋友。难道你表妹喜欢的这个男人,是她臆想出来的。臆想出一个男人,然后疯狂地爱上这个臆想的不存在的男人,有这种可能吗。怎么没有这种可能。臆想出一个男人,爱上这个男人,并且爱到走火入魔,爱到发疯,我表妹是这种人吗。我表妹肯定不是这样的人。我表妹不是那种活在虚幻世界里的女人,她是一个美丽漂亮而且老老实实的女人,她不可能在心里臆想出一个男人,并且爱得发疯了,这可能吗。我知道你嫌我烦,嫌我话多,可我忍不住呀,如果一会儿没有你的消息,我就害怕,害怕你突然消失了,不见了。如果你不见了,我可怎么办呀。有时我也想,我还是不要那样烦你吧,不要像个老妈妈一样一会儿担心你这,一会儿又担心你那的,但是不行呀,我忍不住呀,我就是想知道,你还在不在,我想让你好好的,我想知道你的眼睛还疼不疼,你的肩膀还疼不疼,还有你脸上的斑点,我给你买的药,你肯定没有好好使用。哎,你喜欢和她一起出去,就和她一起出去吧。我知道她能说会道,她肯定夸你这也好那也好的,这你爱听,你就听吧,只要你高兴,你就听她说那些好听的话吧。只要你高兴,你就是和她上床也没有关系,只要你高兴就行。表妹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停了下来。表哥,我是病了吗。没有,你没有病,你是恋爱了。我恋爱了,不可能吧。我怎么会恋爱,谁会喜欢我这样一个女孩。怎么不可能,我们丫丫又漂亮又可爱,肯定有许多男孩都喜欢我们丫丫的。表哥又在骗我,你们男人都是骗子。我知道我病了,而且是精神病,这里是精神病院,你敢说这里不是精神病院,我是神经了,得了神经病,住到医院里来了,你还骗我没有病,骗我恋爱了。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就说,我给你倒杯水吧。昨天我托刘娟重新换了一个病房,现在表妹的病房是个单人间,里面有厕所还有开水器,除过吃饭,生活上的小事都可以在病房里解决。当然,重要的是,在精神病院里,这种单人间安静,不会受到其他病人的影响。刘娟和护士来了,护士给表妹吃药,我和刘娟来到她的办公室。给我表妹吃的什么药。就是安静之类的药物。你看她那样子,不吵不闹的,为什么还要吃安静类的药物。她的脑子一会儿正常,一会儿不正常,是不是,她这是思虑过度,脑神经有了损伤,所以,她的脑子需要休息,吃安静之类的药物,就是想让她少想一些事情,让自己的脑神经有更多的休息时间。脑神经损伤,那我表妹的脑神经损伤到什么程度了。能恢复吧。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你看,是这样的,一般人如果思虑过度,脑子就会昏疼,这头脑昏疼,实际上就是脑神经疲劳,而且有了一点轻微的损伤。这这脑神经损伤有轻有重,病症轻的就是昏疼一下,不想那些事情了,适当地调整一下,出去放松一下,可能就好了。如果没有及时调整,而且长时间的思虑过度,病症就会加重,病症加重后,膈神经就可能阻断,这时的病人没有了昏疼的感觉,但病人的思维会出现断裂,言行就和平时就有了区别。所以,我们一般就是根据病人的言行来判断病症的轻重。你表妹这情况,时好时坏的,脑神经处于过度疲劳状态,而且有一定的损伤,只是还没有断裂,如果用药物控制,再加上亲人的开导,病情应该能够很好控制住的。能治好吗。要想完全恢复到得病前的样子,可能性不大。不是说有治好的嘛。我们是同学,这事情我只能和你实话实说。脑神经损伤,是不可逆的,一般情况下,就是治好了,也是暂时的,最终会复发。像你表妹这病症,如果找到那个她爱的男人,如果你表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而且那个男人要全心全意地爱她护她,让她感觉到那种真爱,她的病可能会好。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你找不到你表妹爱的那个男人。即就是你找到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不是已经结婚了,那个男人是不是爱你表妹,那个男人会不会和你表妹结婚,都是问题。即就是那个男人还单身,同意和你表妹结婚,但他能全心全意爱你表妹嘛。所以我说,你表妹要完全恢复,几乎是不可能的。你知道吧,你去过的那些沟里,我都去过了。我想去看看那里到底安全还是不安全,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动物伤害到你,那些地方会不会隐藏着坏人要对你不利。我知道大部分时候,你都是和她同路的,但你也有一个人的时候。即就是你们同路,就她那个样子,我也有点不放心,我要绝对保证你的安全,不让你受到伤害。什么伤害,首先是肉体上的伤害,其次是心理上的伤害。心理上的伤害,我知道你这一生受到的伤害有多少。我从别人那里听到过许多你的事情,每次听到他们闲话发生在你身上的故事时,我都会躲到一边去,我不想听那些关于你的闲话。有时候,我无处可躲,就用双手按住耳朵和眼睛,然后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偷偷地流泪。记得那次在你母亲那里,我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又给我说你的事,一些让我难受的事。我觉得她是故意气我的,想让我难受。我当时真想拿起凳子砸向她的脑袋。你不不知道我那天有多难受,难受的饭都吃不下。表妹站在病房的窗户旁,唠唠叨叨地对我说。她并没有看我,但我知道,她还是把我当成她爱的那个男人了。她的病又犯了。李萍一家人来看表妹了。鉴于表妹的状况,我怕表妹把李萍的丈夫当成她爱的那个男人,场面尴尬,我就和李萍的丈夫去病房前面的花园里散步。李萍的丈夫在大学里教书,是化工学院的一个讲师,他话虽然不多,却是一个帅哥。丫丫的情况什么样子了,要紧吧。不是太要紧,她的主治医生是我高中时的同学,我问了,她说丫丫的病情有好转的可能性。如果需要我们帮忙,尽管说。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听医生说,要找到丫丫爱的那个男人,丫丫的病情才会有大的好转。但我问了和丫丫接触的人,都说丫丫没有男朋友,所以,医生怀疑,丫丫口里所说的那个男朋友,可能是她臆想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没有证据说明丫丫有男朋友,也没有证据说明有一个真实存在的让丫丫喜欢的男人,所以医生也只能这样猜测。而且医生也正在用药,如果药物起作用,能把她头脑中那个幻想的男人消除掉,她的病就好了。第二天早晨,我去医院的时候,丫丫还躺在床上,她并没有起来,也没有和我说话。每次我来医院,她都已经起床了,然后坐在那里和我说话。我觉得奇怪,就叫了一声丫丫。没有反应,我走到床前,她的眼睛和嘴巴都闭着,好像是睡着了。我摸了摸她的额头,额头冰凉。我把手放在她的鼻子旁边,她已经没有了呼吸。我叫来医生,医生检查后说,她已经停止呼吸有三个小时了。昨天李萍和丈夫来看她的时候,我和李萍的丈夫在楼下的花园里散步了一个多小时。回病房的时候,我看丫丫还抱着李萍的女儿,让那个不会说话的婴儿叫她干妈。李萍他们走的时候,丫丫还把他们送到了病房外。那个时候,我看丫丫很高兴,不像是一个神经有毛病的女孩。当时我就想着,应该让李萍他们经常来看看表妹,表妹的病也许很快就好了。听说丫丫死了,姑姑就病倒了。我问刘娟怎么回事。这种事还是第一次,我查了医院的资料,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本来你表妹的情况不是太严重,而且病情一直很稳定的,怎么突然就会停止呼吸了。我们也找了大医院的医生来看了,她没有外伤,平时给她配的药物也没有问题,在她平时的身体检查中,身体的所有机能也都正常,这样突然的死亡,从纯粹医学的角度根本没有办法解释。那怎样解释,还能从那些方面解释。精神上,也许是精神上的问题,可能是精神上的某些东西,杀死了她。譬如说,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精神上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这个时候,神经会在身体里产生一种毒素,很快的杀死自己。能不能检测出来。神经毒素,这是检测不出来的一种毒素。在美国留学时,我的导师是一个精神病理学家,神经毒素的观点是他提出来的,他提出这个观点的时候,给我们举过一个病例,好像和你表妹的病症有点相似。他说,一般的人,如果精神垮了,肉体都是慢慢死亡的,只有个别人,对生命和情感特别敏感的人,当精神垮了的时候,才会在身体里催生这种能很快杀死自己的神经毒素。我不信。我也不信。如果进行尸体解剖,是不是能找到死因。首先,尸体解剖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其次,你想想,这是你表妹,你忍心在她死后,再让她受到伤害吗。表妹的尸体最终被火化,一个月后,在姑姑的要求下,我偷偷地在郊外的一个山沟里买了一个墓地。我不知道这山沟是不是表妹犯病时嘴里经常所说的那些山沟中的一个,但我根据她前几年的生活轨迹判断,这个山沟是最有可能的。表妹的安葬也是偷偷地进行的,除过修墓的几个工人外,就我,姑姑,李萍和她丈夫。三个月后,我在英国的公司因为政治原因出了一点问题,需要马上回到英国处理。我和姑姑商量,是不是把姑姑也接到英国去。她一个人在国内我有点不放心。我不去英国,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我去那里干什么,再说了,这里还有丫丫呢,我要在这里陪着丫丫。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怎么放心得下。你就放心吧,你不见这几个月李萍他们经常来我们这里吗。你不知道,有一次,李萍那个不说话的丈夫突然给我说,如果回英国了,就让我去和他们一起住。我虽然知道他这是在安慰我,但有他们的照顾,你可以放心地回英国处理你的事情。他们再说也是外人呀。反正我不会和你去英国的,我要在这里陪着丫丫。回英国的前一天,是丫丫死后的一百天,按照传统习惯,我去了丫丫的墓地。那天下着雨,从水泥路到丫丫墓地的那段山路湿滑难行,平时五分钟的路程,足足让我走了半个小时。到了墓地时,发现丫丫的墓前放着一束野菊花,野菊花下面还放着一些纸钱。我仔细地看了看一束野菊花,这野菊花应该是刚从山坡上折的,野菊花下面的那些纸钱上面还是干的。这些东西应该刚放在这里不久。这是谁放的。我四周看了看,除过四周绿油油的树林,山沟里没有一个人。下山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泥地上的脚印,除过我的脚印之外,还有一个脚印。一个男人的脚印。这个男人的脚印,只有上山的脚印,没有下山的脚印。难道这男人现在正躲在山上。这个男人是谁,难道就是丫丫爱到发疯的那个男人。到了水泥路上,我观察了一下,只有我的车,四周也没有其它车辆。难道这个人是走路来的。这个人是谁,这个害死表妹的男人到底是谁。我把车停在进出山沟的那个路口,这是唯一的路口,我在那里等着。我要看看,这个害死丫丫的男人到底是谁。2021年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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